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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天早晨 从梦中醒来
啊朋友再见吧 再见吧 再见吧
一天早晨 从梦中醒来
侵略者闯进我家乡
......
啊 朋友再见
啊 朋友再见
啊朋友再见吧 再见吧 再见吧
如果我在 战斗中牺牲
你一定把我来埋葬
.....每当听到这首南斯拉夫电影《桥》的主题歌（老朋友 再见）时，我们这代人都会被带入到深深的回忆中。曾经的南斯拉夫联邦人民共和国，曾今发起不结盟运动并在世界共产主义运动中三足鼎立其中之一的国家，它的首都贝尔格莱德还在，而东西方之间强大的桥头堡，今天早已不复存在，已经分离成塞尔维亚、克罗地亚、黑山、马其顿、斯洛文尼亚、波斯尼亚-黑塞哥维纳等六个国家。走进塞尔维亚，参杂着回忆和痛惜、纪念和忘却的情愫，更多是对这个国家昨天的缅怀而不是今天盛誉。
乘坐的塞尔维亚航空从莫斯科飞达贝尔格莱德约二个小时，塞尔维亚是欧洲第一个真正意义上对持中国普通护照实行免签的国家（之前的圣马力诺因为是地处意大利境内、而且没有独立空港、只是形式上的免签而已）。
坐在机场到市区的舒适便宜的公共巴士上，望着车窗外曾经的南斯拉夫—今天的塞尔维亚的首都贝尔格莱德，身临其境却另有所思，这种怀念中夹杂着失落的复杂感觉，随着进入到这个被称为“欧洲火药桶”、二次世界大战导火索、战后在东西方之间有着重要地位的国家，行走是为了回想它的过去，了解它的今天......。
公元七世纪，随着东欧地区的移民浪潮，大量的斯拉夫人离开多瑙河中游，涌向巴尔干半岛，这些人就是塞尔维亚人的祖先。十一世纪，塞尔维亚东部被拜占庭侵占，西部地区的塞哥维那和黑山地区由七世教皇册封米哈伊诺维为塞尔维亚国王。十四世纪，斯蒂芬 · 杜尚继承王位，对拜占庭帝国发起进攻，大塞尔维亚领土拓展到爱琴海和亚得里亚海海滨，斯蒂芬 · 杜尚加冕为“塞尔维亚和希腊人的皇帝”，这是塞尔维亚历史上最辉煌的时期。十四世纪末，土耳其人占领南部，北部的基督教联军与土耳其奥斯曼军队在南方科索沃战争中失败，除了尚存的一些小公国之外，塞尔维亚帝国从此一蹶不振。
1815年，米洛什 · 奥布雷诺维奇率领起义队伍夺下了塞尔维亚北部，并在贝尔格莱德建立了政权， 奥布雷诺维奇被推举为“世袭的塞尔维亚大公”。随后的米哈伊诺 · 奥布雷诺维奇继位（下图为共和国广场上的米哈伊诺 · 奥布雷诺维奇雕塑），在他统治期间，近代塞尔维亚得到了很大发展。
而后，塞尔维亚经历了多灾多难的十九世纪，经过二次巴尔干战争，战胜了土耳其，在塞尔维亚、波斯尼亚、黑塞哥维那、克罗地亚、斯洛文尼亚的斯拉夫人，从贝尔格莱德看到了民族的希望。1914年，匈牙利王储斐迪南在塞拉热窝遭暗杀，奥匈帝国向塞尔维亚宣战，战场迅速扩大到整个欧洲，第一次世界大战由此开始。1918年，同盟国战败，塞尔维亚得以复国。第二次世界大战时，南斯拉夫三面受敌，除希腊外所有邻国都是轴心国成员。1941年4月，轴心国侵入南斯拉夫，并将其瓜分，南斯拉夫民族解放军在铁托的领导下开始反抗德国的占领。上世纪七十年代南斯拉夫电影《桥》、《瓦尔特保卫萨拉热窝》等电影就是反映这一时期游击队抗击法西斯军队入侵的历史。1945年，苏联红军进入南斯拉夫，铁托成为国家最高领袖，建立了南斯拉夫联邦人民共和国（包括塞尔维亚、克罗地亚、斯洛文尼亚、波斯尼亚-黑塞哥维亚、黑山和马其顿宫六个共和国）。1948年，铁托准备建立包含罗马尼亚、保加利亚、南斯拉夫、阿尔巴尼亚、捷克斯洛伐克、匈牙利和波兰在内的联邦或同盟，因而与苏联决裂。1961年铁托和埃及总统纳赛尔、印度总理尼赫鲁共同创立了不结盟运动。南斯拉夫在铁托的领导下，推行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着重各民族团结以及国家的统一，南斯拉夫在这个时期成为了东欧共产主义国家当中较富裕的国家。
1980年5月4日，八十八岁高龄的铁托逝世，4位国王、31位总统、6位亲王、32位总理、47位部长，在贝尔格莱德参加了铁托的葬礼。铁托死后，南斯拉夫社会主义联邦共和国在1991年解体。
卡莱梅格丹城堡：位于萨瓦河与多瑙河的交汇处，卡莱梅格丹城堡的主体始建于17世纪，但是其内部保存有一些中世纪的大门、伊斯兰风格的坟墓和土耳其浴室。卡莱梅格丹城堡由巨大的石块建成，该城堡历史上曾经过多次修缮和扩建，至今仍可见古罗马、奥匈帝国的建筑遗风。1815年，米洛什 · 奥布雷诺维奇率领起义队伍战胜了土耳其军队，在贝尔格莱德建立了政权，而土耳其帕夏和一支卫戍部队仍然驻扎在卡莱梅格丹城堡内。经过三百多年斗争， 奥布雷诺维奇被推举为“世袭的塞尔维亚大公，近代的塞尔维亚国家终于又复活了。
萨瓦尔大教堂：萨瓦尔大教堂是全世界最大的东正教教堂，排名世界十大教堂之一，教堂里供奉着塞尔维亚地区东正教的创始人圣萨瓦。圣萨瓦教堂坐落于贝尔格莱德老城区东部的一座丘陵上，始建于1935年，外部建造工程2003年才告结束，内部装修至今仍在进行。 教堂外表气势宏大，用白色大理石贴面，简单朴素。里面装饰金碧辉煌，不同于传统教堂利用自然采光，采用现代照明技术，非常震撼。 教堂所处的地方，也是1595年奥斯曼帝国首相思南帕夏焚烧萨瓦圣遗体的地方。之后，塞尔维亚人举着带有萨瓦圣像的大旗打响了反抗奥斯曼土耳其帝国的战争。
萨瓦尔大教堂附近的一个广场上竖立着“世袭的塞尔维亚大公米洛什 · 奥布雷诺维奇的青铜雕塑
在铁托时代，南斯拉夫人过着比东欧邻国更富足更自由的生活，铁托死后，南斯拉夫彻底分裂，但而塞尔维亚作为一个主要的联盟国家，基本上延承了前南斯拉夫国家的主体，从街上、餐厅、市场可以感受到一种平淡的平和的生活，介于东西方之间的生活。
泽蒙小镇和前中国驻前南斯拉夫大使馆旧址
泽蒙小镇距离贝尔格莱德市中心大约十公里左右，泽蒙小镇曾经是奥匈帝国最后的边境，多瑙河对岸是塞尔维亚。如今泽蒙已成为贝尔格莱德的一部分，是贝尔格莱德最为休闲宁静的地方之一，小镇不大，步行是最好的方式，可以在宁静的空气中感受旧时中欧的魅力所在。
不经意间，路过体育馆，进去随意看看，正巧赶上塞尔维亚国家篮球队在训练，塞尔维亚男篮的前身是国际篮坛霸主——南斯拉夫男篮，曾经三次获得世界篮球锦标赛的冠军。目前的塞尔维亚依然是国际篮坛的一支劲旅。想起在莫斯科机场候机楼，巧遇塞尔维亚篮球队三位队员坐在我旁边，问我是否知道他们这支球队和球星，可惜“篮球盲”的我，无言以对，彼此一笑而过。未曾想到在泽蒙再度遇上他们在训练。人在路上，有“缘”字伴随，也是一种幸福和快乐。
穿过这道骑楼，很快便到了前中国驻前南斯拉夫大使馆旧址。1999年当地时间5月7日夜间，北京时间5月8日上午5时左右，北约的美国B-2轰炸机发射五枚攻击弹药，击中了中国驻南大使馆。当场炸死来自新华社的邵云环、光明日报的许杏虎和朱颖三名中国记者，炸伤数十人，造成大使馆建筑的严重损毁。这是美国欠下一笔血债。
“谨此感谢中华人民共和国在塞尔维亚共和国人民最困难的时刻给予的支持和友谊，并谨此缅怀罹难烈士”。凡是来到贝尔格莱德的中国人，都会自发来到现场，哀悼三位烈士。
当中国大使馆被炸毁后，相邻的日本大使馆向塞尔维亚政府提出买下这片土地的要求，被塞尔维亚政府断然拒绝，原因就写在了纪念牌上。今天山东铁建承建的“中国文化中心”，正在建设中。
塞尔维亚第二大城市，18-19世纪，诺维萨德成为重要的商品集散地和文化的中心，并获得"塞尔维亚的雅典"的美称。历史上诺维萨德一直保持着多民族混居和多种文化并存的特性。经塞尔维亚人自治议会投票决定，从1918年12月1日起，诺维萨德正式并入南斯拉夫王国。二次世界大战时期，随着轴心国入侵南斯拉夫，匈牙利吞并了诺维萨德，超过5000名诺维萨德市民被杀。1944年10月23日，南斯拉夫游击队解放了诺维萨德，1975年，为了纪念这座英雄的城市，诺维萨德被南斯拉夫人民政府授予南斯拉夫人民英雄的称号。
彼得罗瓦拉丁要塞：位于多瑙河右岸的一座要塞。在罗马帝国时期这里就已经有大规模防御工事，南斯拉夫人民为了对抗土耳其和奥匈帝国的侵犯，塞尔维亚人民为了对抗土耳其和奥匈帝国的侵犯，从1692年起就开始在此兴建城堡，共经历了94年漫长的岁月才全部完工。塞尔维亚一直就是联接东西方的纽带和桥梁，萨瓦河与欧洲流经最多国家的多瑙河在此交汇，关键的地理位置使彼得罗瓦拉丁要塞成了兵家必争之地。
往上穿过城墙到达要塞顶上，多瑙河在要塞脚下流过，险要的地理位置似乎在提醒游人，这里曾经是塞尔维亚人抵御外族入侵的战场。
要塞下的老旧街区，斑驳陈旧的墙体上早已掉落油漆的木门木窗、层层叠叠起伏不平的屋顶随时有倒塌的危险，阳光下高温炙烤着人影稀少的石块弹格路，偶尔路过的当地人善意的微笑点头是最好的招呼。一对在石阶上拍摄结婚照片的新人，给这个宁静安逸的中世纪遗留下来的街区增添了一些温暖的新意。
诺维萨德不大，随意行走几个拐弯便会来到出发的原点，介于东欧与西欧间的塞尔维亚，兼有东欧和西欧的特色，难怪托洛斯基在第一次巴尔干战争前夕从布达佩斯到达贝尔格莱德，当他看到车窗外的景色时，不禁高声大喊：“东方！一个有着不同面孔、服装、种族与文化的混合物！多么奇妙！”
《卡洛维茨条约》签署地 · 卡洛维茨小镇
1699年，奥斯曼帝国与荷兰、俄国、奥地利、威尼斯、波兰在卡洛维茨谈判，并签署《卡洛维茨条约》，此前奥斯曼帝国对外扩张，采取攻势，此后转入防御; 占据欧洲大片领土时，奥斯曼帝国的前哨在匈牙利北部，此条约签订后退到多瑙河一线，丧失疆土从这一年开始。《卡洛维茨条约》是奥斯曼帝国由盛转衰的标志。下面照片的塞尔维亚学校旧址—— 卡洛维茨语言学校，是著名的《卡洛维茨条约》签署地。
我曾经在土耳其伊斯坦布尔的大皇宫的奥斯曼帝国的历史和疆界介绍中看到有关《卡洛维茨条约》的签订和奥斯曼帝国从此开始走下顶峰的历史，今天到了这里，也算是对这段历史的了解的完整注脚。 
二战期间，卡洛维茨镇被轴心国占领，成为独立的克罗地亚纳粹傀儡国家的城市，1944年获得解放，成为东正教大都会的所在地。今天的卡洛维茨小镇，仍然保存着精美的建筑群，包括圣尼古拉斯教堂、主教堂、罗马圣三一教堂及巴洛克风格的四只狮头喷泉等。
走进小镇一些僻静的小街，很多建筑已经严重老化，也许房主无力维修，也许现在的年轻人根本不想在小镇居住，都去了诺维萨德、贝尔格莱德生活工作，全世界都一样，在德国法国英国意大利西班牙葡萄牙......，充满活力提供机会和挑战的大城市是属于年轻的一代。这些街道、这些老建组、这些老旧的门窗中，似乎可以看到我们这代人记忆中的南斯拉夫电影中的场景，这些印象杂糅着我们的年轻时代的印记，属于老年人的世界。
卡洛维茨小镇的这家酒吧，客人是清一色的老人，一杯啤酒打发一天时间，他们知道中国，但不知道有上海这个城市，想想也是，这跟这些老人无关，如果在国内的一个小城市的小茶馆，去问一个中国老人南斯拉夫也许知道，但贝尔格莱德，真不知道有几个人知道。小城镇属于老人家，大城市属于年轻人，这似乎也是一个铁定的规律或者说是现实存在的现象。
结束了塞尔维亚短暂的旅行，从贝尔格莱德飞莫斯科的飞机上往下看，贝尔格莱德显然没有莫斯科、没有北上广深那种不夜城的璀璨灯光，从苦难和战争中走来的塞尔维亚和英武勇敢不屈不饶的斯拉夫民族，明天的生活一定会更加美好。
后续
新冠肺炎疫情在世界上蔓延之际，塞尔维亚总统武契奇含泪请求中国帮助的视频让人动容，而之后中国援助塞尔维亚专家医疗队抵达贝尔格莱德时，武契奇总统亲往机场迎接、并轻吻五星红旗的一幕又让人印象深刻。从中南友谊到今天的中塞友情经历了风风雨雨，已经成为“铁杆”兄弟。塞尔维亚人对中国朋友的热情友好，那种由内心而发的感情，如果你在塞尔维亚旅行，一定会深切地感受到。回想二年前经俄罗斯转道在塞尔维亚短暂的旅行，在途中，无论是问路、购买、乘坐交通工具等，看似平凡的小事中同样可以体验到这种友情。塞尔维亚民族经历了太多的危难太多的曲折甚至亡国，散了，又聚起来了，被异邦占领了，又独立了，被法西斯侵占了，又通过武装斗争解放了，成立了南斯拉夫联邦人民共和国。虽然今天的南斯拉夫早已分裂，但是塞尔维亚继续与中国保持着良好的关系， 总统武契奇说：“欢迎中国兄弟来塞尔维亚旅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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